在刑事辩护实务中，对于哪些证据需要着重审查，证据的哪些方面需要重点审查，证据审查的切入点是什么，往往是辩护人在办理刑事案件过程中需要关注的。近期笔者就在辩护实务中遇到一个案例，很好地说明一个证据往往可以成为撬动整个案件的支点。而在上面提到的案例中，这个支点是扣押清单。
案例分析
笔者近期办理了一宗刑事案件，根据案件中各犯罪嫌疑人的分工及行为模式，其中部分犯罪嫌疑人不需要接触作案工具，也从来没有接触过作案工具。然而，在上述犯罪嫌疑人的扣押清单上，其中一栏赫然出现作案工具及具体数量。经过与犯罪嫌疑人核实，其回忆出四个重要信息：
办案机关在抓获犯罪嫌疑人并扣押相关物品时，没有当场开列扣押清单；
在抓获犯罪嫌疑人的现场，除了办案人员，没有其他见证人；
扣押清单是在犯罪嫌疑人到了看守所后，办案机关才让其签认的，签名时扣押清单中没有记载作案工具及数量；
在签订扣押清单十余天后，办案机关才让犯罪嫌疑人签认现场图片，对于其中的作案工具的图片，犯罪嫌疑人拒绝签认。
相关法律规定
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》
第一百四十条 【扣押清单的制作】对查封、扣押的财物、文件，应当会同在场见证人和被查封、扣押财物、文件持有人查点清楚，当场开列清单一式二份，由侦查人员、见证人和持有人签名或者盖章，一份交给持有人，另一份附卷备查。
《公安机关办理刑事案件程序规定（2012修订）》
第二百二十五条 对查封、扣押的财物和文件，应当会同在场见证人和被查封、扣押财物、文件的持有人查点清楚，当场开列查封、扣押清单一式三份，写明财物或者文件的名称、编号、数量、特征及其来源等，由侦查人员、持有人和见证人签名，一份交给持有人，一份交给公安机关保管人员，一份附卷备查。
对于无法确定持有人的财物、文件或者持有人拒绝签名的，侦查人员应当在清单中注明。
《人民检察院刑事诉讼规则（试行）》
第二百三十六条 对于查封、扣押的财物和文件，检察人员应当会同在场见证人和被查封、扣押物品持有人查点清楚，当场开列查封、扣押清单一式四份，注明查封、扣押物品的名称、型号、规格、数量、质量、颜色、新旧程度、包装等主要特征，由检察人员、见证人和持有人签名或者盖章，一份交给文件、资料和其他物品持有人，一份交被查封、扣押文件、资料和其他物品保管人，一份附卷，一份保存。持有人拒绝签名、盖章或者不在场的，应当在清单上记明。
潘律刑辩实务手记
不难看出，上述规定均明确扣押清单需要符合取证程序合法的要求，必须达到以下五点基本要求：
对于查封、扣押的物品，办案人员应当会同见证人及持有人对物品进行清点；
扣押物品清点工作应当现场进行；
扣押清单应当现场开列；
扣押清单应当由侦查人员、见证人、持有人三方共同签名；
扣押清单应当至少一式二份，其中一份交持有人，一份存档备查；
除此以外，在辩护实践中，笔者曾经以“见证人”的身份为审查要点，对扣押清单的合法性提出质疑。因为在司法实践中，偶尔会遇到抓捕时机稍纵即逝的情况，办案人员有可能要求辅警作为见证人配合物品清单工作。然而，辅警作为办案机关的工作人员之一，是不能作为见证人的。如果查封现场除了办案机关的工作人员外，没有其他人员在场，则可以考察见证人是否存在身份冲突的问题。
结合前述案情，案件中的扣押清单的问题已经不能算作瑕疵证据，应当属于非法证据，依法应当予以排除。通过排除非法证据，往往可以取得事半功倍的辩护效果。
作者简介
广东天胜律师事务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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刑事案件、民商事案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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